第146章 真相的表皮
第146章 真相的表皮 (第2/2页)雨果扳着手指,向君莎数数般列出下述事实——
1、据合众各大报纸报道:立涌发电厂于11月4日发生不明原因的大规模爆炸,爆炸规模远非寻常生产事故可比,附近居民均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响。
2、根据侦探和助手在案发现场的亲眼所见:工厂的生物发电区存在一个巨大的爆炸深坑,并没有尸体的痕迹留下。但根据侦探的委托人所说,此处的尸体曾被身着警察制服的人带走。
3、根据从警局内部得来的资料:发电厂厂长威廉提前知晓了爆炸危机,前往警示厂内众人。其人在爆炸发生之后,与工厂电气工程师阿尔诺进行过一次通话,并在案发后缄口不言和爆炸事件有关的事。
4、根据飞云市君莎小姐的调查:上述提到的阿尔诺在案发时轮休放假,爆炸之时身处工厂一小时车程之外,有出版社编辑作为证人,还有一张社交网站上的合影作为证物。
5、根据摇滚乐手鲁的证词:威廉厂长的工厂与本地旧式发电厂之间存在竞争矛盾,前者着力于开发能持续发展的新型能源。
6、同样是来自鲁的证词:阿尔诺在工厂中的处境相当尴尬,曾有推搡同事导致意外的嫌疑在身,却意外地得到了威廉厂长的宽容。
7、来自等离子团极端分子的证词:立涌发电厂的理论产能达不到其向精灵联盟上报的标准。在爆炸发生之前,曾有联盟官员访问工厂。除此之外,那名极端分子还坚信,在立涌市所有工厂里的宝可梦都遭到了严苛的对待。
8、根据立涌发电厂培育顾问台尔特的证词:他亲眼看见,发电厂生物发电模块的宝可梦全部死在了爆炸之中,死亡之时,那些顽皮弹与小磁怪族群排列成整齐的队形,浑身焦黑烧灼而死。
“还有第九点,对我而言这还只是个推论,那就是爆炸发生之后,警车与消防车无比及时地赶到了现场,但现场却没人听到急促的警笛声音——这是不合逻辑的,因为如果警方与消防的车辆在路面上高速行驶,驾驶员一定会鸣响警笛,但现场却没人对那本该响彻城市的声音有任何印象。”
雨果用指关节扣着桌面,继续说道。
“再结合前面第三点中,威廉厂长的古怪行为、第二点中,宝可梦遗体的去向,以及君莎警长你此前暧昧不清的态度,我想我已经发现了答案。”
“没错。正是你口中的那起绑架。”
君莎干脆地点头,用清晰的嗓音毫不犹豫地补充陈述。
“9、据立涌市君莎警长透露:11月4日爆炸前,警局接到来自威廉厂长的电话,他声称自己遭遇了一起严重的绑架事故,对方手中的人质是整座立涌发电厂,而绑匪则是发电模块中的电系宝可梦。那些宝可梦们要求解放工厂中所有的宝可梦,否则将集体自爆炸毁整座工厂。接到消息后,我们警方与本地的消防队立刻出动,在爆炸前,埋伏在了立涌发电厂周边。”
N预谋的行动并非立涌市宝可梦掀起的第一场游行,早在他之前,便已经有宝可梦掀起叛乱的反旗了。它们把自己的生命作为砝码放上天平,准备炸响高歌自由的最强音量。
也正是因为这是一场有谈判有交涉有诉求的“绑架事件”,威廉厂长才提前得知了即将发生的爆炸,并及时告知了所有员工。
同样的,如此危难时刻,那位在吉他手口中风评还不错的厂长也自然而然地通知了警方。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案发现场附近没有警笛声——警方与消防队早在事件发生前就守候在了现场,为了防止自身的存在刺激绑匪们摧毁工厂,他们没有鸣响警笛,而是偷偷潜伏在了附近,直到爆炸发生,事情变得无法挽回,才现身出面主持乱局。
——这就是爆炸事件最外层的表皮。只需轻松推理就能看穿的部分。仿佛正餐前的小菜。所谓基础中的基础。
但这份基础同样只建立在单薄的证言与推测之上,有心之人有大把的手段将谎言掺入其中,依然存在再次被逆转的可能。
雨果面前,语气沉重的君莎继续述说着——
“之后,威廉厂长因不明原因与绑匪谈判破裂,爆炸如众所周知地发生了。再然后,威廉开始拒绝提供谈判时的情况,就此缄默不言。而本地联盟与警察局为了安抚城市居民的情绪,决定在彻查清案件真相之前,暂时以生产事故为理由给案件定性,以防等离子团之类的组织在立涌市借机生乱。”
“这么说你们还在调查?”雨果稍微吃了一惊,“从我已知的情报来看,警方的放手可是相当彻底啊。”
“那是因为保密政策执行之后,收获的成效相当良好。警局因此分裂成两种意见,一群人认为维持现状更好,而另一些认为应该继续调查。就在两拨人争论不休的时候,联盟那边的官员表达了他们的意见——立涌市正处于能源供应的危急时期,最好将案子再搁置一段时间。”
“还真是那些政客惯用的手段……他大概是想把案子拖到自己的任期结束后再调查吧?”
“由于警局内的分歧而迟疑不决的我,同样没有置喙联盟官员意见的资格。而且单纯从治安角度考虑,我也不希望让宝可梦暴动这样的新闻出现在市民眼中,那会严重撕裂人类与精灵间的信任关系。”
“从那些电系精灵决定自爆的时候开始,那份信任不就已经被撕裂了吗?”
侦探语带讽刺说,似乎对君莎与联盟官员消极查案的态度有些不满。
“那是我所无能为力的领域。”君莎警长无奈地摇头,却又转而不满地瞪视雨果——
“那么侦探先生,既然你自己自作主张地拔高了推理的难度,声称要怀疑一切,却又不愿意大张旗鼓地继续收集更多证据——在这两重莫名其妙地限制条件下,你又能给出一份什么样的解答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