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百三十三、来自桃花源的老人【求月票!】
四百三十三、来自桃花源的老人【求月票!】 (第1/2页)日暮黄昏,渔歌唱晚。
双峰间南岸,官道旁。
一辆大周朝郡主规格的车辕停泊路旁。
周围巡逻的白虎卫甲士们对这辆车辕似是见怪不怪了,无人上前审问。
只不过眼下的车辕,有些奇怪。
马车位置不见人影,车上帷帐后方,却有人。
卫安惠隔着车辕上的瑰红色薄纱,望向远处“垂头丧气”西落太阳。
视角问题,这轮落下的红日,正好处在双峰尖的南峰、北峰之间,落到了中间的江水后方。
卫安惠看的有些出神。
曾经有一位卫氏的家臣来自东之滨,向她的父王梁王殿下献宝时,附带禀告过,人间的太阳每日都是从东海的尽头升起,一路西去,疑似也要落入类似的“西海”。
幼时的卫安惠在殿堂的大门外偷听到后,曾经不止一次的疑惑,太阳这么大一个火球每次落入海中,是否会发出类似烙铁与水的“刺啦”声,且是寻常声音的万倍不止。
直到现在,她也会偶尔想起,但也没有小时候那种疑惑不解的执念了,因为现在清楚了,世上很多事是没答案的,何必常常困恼自己呢。
“郡主怎么出来了。”
就在卫安惠出神之际,卫武从远处走来,登上马车的马夫位置。
他还是那一副老模样。
马夫的衣饰,头上带着一条白布条。
卫安惠收回目光,看向卫武时,发现他手中好像有一串珠子,被他收入袖中,看不清楚模样,好像是王叔魏王赐予的。
说起类似佛珠,容姐姐手里好像也有一串白玉材质的……
见卫安惠呆呆的,不说话,卫武又问:
“那件紫裙呢?郡主见到容女史了?”
卫安惠摇摇头。
“容姐姐不见我,裙子我托易指挥使送进去了,她刚刚从浔阳城回来,经过这边……”
卫武轻轻颔首。
卫安惠看了眼浔阳石窟方向,问:
“武叔刚刚干什么去了?”
卫武道垂目:“我去把三公子的牌位和骨灰收起来了,后日,郡主带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卫安惠抿了下唇。卫武忽问:
“郡主为何给离扶苏发去邀请,你之前不是不让我们邀请他吗?这次怎么自己主动邀请了?”
卫武回过头,看不见瑰红色帷帐后方小郡主的具体表情,只能看见她似是低头姿势。
卫安惠没答,反问道:
“武叔,为何要我十五那日一早就走。”
卫武对前面那件事未有责怪,表情木讷的点了点头:
“那日可能危险。”
卫安惠问:“是有反贼吗,那咱们去湖口县,就不危险了吗,听说那儿有水贼匪患,官兵正在剿匪。”
卫武摇头:“已经派人去提前安排了,郡主大可放心,出发就行了。”
卫安惠低声:“放心过去……”
她感受到身下的马车突然开动,是卫武在启动马车。
驾车的国字脸汉子忽然道:
“郡主,这次他好像也没应你,你喊他也没用。”
帷帐后方的卫安惠一言不发。
……
“吴……吴先生。”
星子坊,承天寺,一间斋院前正有俩位故人重逢。
元怀民情不自禁喊了声。
精瘦小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,有些满意的上下打量了下他,和蔼问:
“怎么,不请老夫进去坐坐?”
元怀民第一反应是有些紧张的经过精瘦小老头身旁,走到门外,左右四望周围的巷落,似是担心着什么。
“老夫只有一人,小怀民无需再看。”
精瘦小老头摆摆手,恬淡道。
元怀民确认周围无人,回过头,发现吴先生已经背手走进了院子。
他无奈,只好跟进去,紧关院门,挂上木牌,谢绝来客。
精瘦小老头先在院中饶有兴致的转了一圈。
元怀民跟在后面,手脚有些无措。
明明他身高颀长,跟在瘦小老头身后,却和一个小媳妇一样拘谨。
“你这院子是两个人住吧?”
“嗯。”
“你倒是在哪都一样,孤身一人,过的自在,管他境遇如何,只要是有酒有乐曲就行,当年在长安破寺里初见你时,老夫就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人,喝的烂醉如泥,宿醒了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还舔着张脸找老夫借钱。
“老夫当时就一個穷到给秃驴们画画的,一大把年纪了,哪里有钱借你,真是不害臊,伱那日还夸下海口,说自己祖上老阔了,家财万贯,挥金如土,改日就带老夫回去,想要什么就拿什么,你祖宗付钱……结果那一笔欠款,到了老夫离开长安时,才见你扣扣嗖嗖的还清,哈哈哈。
元怀民闻言,有些难为情。
不禁说出:
“但是晚辈后面还是带吴先生您回去了,也送了您东西,履行了诺言,晚辈也是现在才知道,当时送你的东西,会闯下大祸来……”
吴道子像是没有听到,背手前进,笑眯眯道:
“不过,你这千金散尽还复来般的乐观豁达,很合老夫的胃口。”
元怀民欲言又止。
吴道子突然在一间书房前停步,原本笑眯眯表情愣了一下,轻“咦”一声,他走进房中,拿起桌上一沓画卷,仔细瞧了瞧。
吴道子回过头,有些认真的说:
“你还在画着啊,老夫当年教你的那些画艺,是一点也没落下,反而愈发精进,可也不见你用它扬名。”
元怀民摇头:“只是临时抱佛脚,吴先生不是也知道,我要给圣人献一副画吗。”
吴道子啧啧称奇:“不,你一点也不是临时抱佛脚,你在画艺一道上,已经算是尽得老夫真传了,无需谦虚。”
元怀民不说话。
同时也没有说,他这些年在江州司马任上,除了专研画艺外,还醉心琵琶琴曲等技艺,还有最近跟随李鱼兄一起研究的笔直木棍……都是一些无用、或说不想用,但却有趣的东西。
吴道子放下画卷,走回院中,悠悠坐下。
元怀民无奈,上前给他倒茶,间隙,他垂目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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